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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然2

罗芊怡站在窗边。

  

此时此刻,天色渐暗。楼下是纵横交错的公路,霓虹灯与车灯交缠流转,宛如一条在城市中静静流淌的金色河流。

  

空气是潮湿夹杂着生冷,何笑然家的窗没关严,冷空气从窗缝中钻了进来,悠悠地吹向罗芊怡的脸,把她的鼻子吹红了。

  

何笑然租的房子位于城中村内,所以往远处眺望,可以看到这个繁华城市的地标性建筑,低头往楼下看,又能看到不少小摊小贩,并且有叫卖声自喇叭口不断重复往外传播。

  

另一边,罗芊怡又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从何笑然房间里传出。她说要给她找件衣服换。

  

“芊怡,你看看这件可以吗?”

  

听见声音,罗芊怡回过头,看见何笑然举着一件亮黄色的卫衣,下头是一条白色的宽松长裤。为了让她看清这一身OOTD,何笑然努力将衣服举得很高。

  

这一身看着真的很Q版,罗芊怡从来不穿这样的衣服,她看了一眼被衣服挡在身后的小小一只的何笑然,额,倒是挺适合这小汤圆一样的圆圆女孩。

  

罗芊怡不想连累何笑然,这小屁孩大概连养自己都费劲。而她呢,现在手废了,什么都做不了,不管在哪都是累赘。

  

可她走到何笑然身边,看见何笑然亮晶晶的眼睛后,突然又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鬼使神差地换成了:“好,我去换上。”

  

她与何笑然身材相当,只是比何笑然略高一些,所以上衣挺合适,但裤子就短了一截,露出了脚踝,凉飕飕的。

  

何笑然绕着罗芊怡看了一圈,说道:“明天我去买些更合身的衣服。”

  

这小笨蛋还真打算收留她了

  

“不用,我明天就走了,谢谢你做的这些。”

  

“明天就走吗?你去哪啊?”何笑然问,她似乎有些失望,又有些担忧。

  

罗芊怡伸出一只手去摸何笑然的头,对她说:“别管我了,先把自己照顾好吧,小汤圆。”

  

  

  

晚上,罗芊怡与何笑然睡在了一处。一开始何笑然非要让罗芊怡睡床,自己去睡沙发,罗芊怡说她今晚不睡觉,何笑然说不行不管怎样都得躺下休息。罗芊怡说那我去睡沙发,何笑然说不行你就得睡床。最后争论的结果就是,罗芊怡说一起睡吧。

  

“可以吗?”何笑然问。

  

罗芊怡坐床上掀开被子,对她说:“过来,这是你的床,有什么不可以。”

  

何笑然迅速地钻了进去,自己拉过被子盖上。

  

床本来就是单人床,两个人躺在一起,盖着同一床被子,不得不贴得很近。

  

原本是距离自己很遥远的声名远扬的小提琴家,如今就躺在自己身边,何笑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怎么就遇见了罗芊怡,怎么就把她带回家了。

  

何笑然想起自己跟萧尚麒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场景,跟与罗芊怡睡在一起的感受完全不同。罗芊怡躺得板正,闭着眼睛,呼吸均匀,胸口微微地起伏着,好像无论身处何地,她总是这样自持着。这个样子的她,别有一番魅力,可对于何笑然来说,更多是心疼,她在想,罗芊怡到底有没有无忧无虑地笑过,若她也可以有某些时刻,有权利“毫无顾忌”,那她会不会觉得快乐一些?

  

“你在看什么?”罗芊怡突然转过头问何笑然,何笑然吓得眼睛又瞪大了几分。

  

“没,没看什么。”何笑然赶紧转移目光,这是第二次盯着罗芊怡看被发现了。

  

两个人这样一动,何笑然便不小心触碰到罗芊怡的脚,被冰得一激灵。

  

“你的脚好冷。”何笑然说,又转过头去看罗芊怡。

  

“是不是把你冰到了,小汤圆。”罗芊怡把自己的脚往外挪了挪。

  

“为啥叫我小汤圆呀?”

  

“你长得像。”

  

何笑然:?栓Q了罗姐。

  

“我帮你捂捂脚吧,你放我腿上。”何笑然说。

  

罗芊怡笑了笑:“怕是会把你冻死,别折腾了,睡吧。”

  

“没关系,隔着睡裤,正好我现在有点热,就当给我降降温。”何笑然说着便自己动手了,用自己的脚把罗芊怡的脚勾了过来,用小腿肚子给她捂着。

  

“你别嫌弃啊,我的脚很香的。”何笑然笑嘻嘻地说。

  

隔着毛茸茸的布料,有暖意自脚底传来,罗芊怡无法描述这种感觉,这种,暖烘烘的感觉。暖意袭遍全身,她觉得全身都开始发热发烫起来,到后面她的脸也红彤彤起来,眼睛里也热乎乎地湿润起来。

  

她一直觉得自己很坚强,顶得住许多谩骂,顶得住名利场的腥风血雨,互相背刺,顶得住前行路上数不清的阻力,顶得住背叛与利用。可是,她怎么就顶不住一句小小的关心,顶不住一句甜甜软软的“我帮你捂捂吧”。

  

这简直是,一击即崩溃。

繁星相宋小短篇12

贺繁星出院以后,元宋便去找了邓清依。

  

那会邓清依正在会议室与艾嘉宣传广告部的员工讨论一些合作事宜。

  

元宋坐在门外等着,一直到他们讨论完工作,他才上前去。

  

其他员工陆续离开,邓清依一面整理着桌上的文件,一面问元宋:“元设计师,现在是工作时间,找我有什么事吗?”

  

元宋开门见山,问她:“我生日那天,你是不是知道我老婆来了,所以趁我不在,故意说那些话给她听。”

  

被揭穿之后,邓清依没有出现预料之内的慌乱,而是一脸平静地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元宋强忍怒气,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着说:“你但凡有点良知,都不会对一个孕妇说这些话。”

  

“是啊,我没良知,我根本就对她没安好心。”邓清依还是那副无所畏惧的模样,丝毫不知道自己就是疯狂在元宋雷区蹦迪。最后还突然拉住了元宋的手,动情地说道:“元宋,其实我心里一直放不下你。”

  

元宋猝不及防,就这样被迫身体接触,近的可以闻见邓清依身上各种化妆品混合在一起的香味,他厌恶地抽开了自己的手,迅速拉开了两米距离。

  

“你心里有谁那是你自己的事,我不关心。”

  

“元宋,可是我真的很想你,难道我们之间就再无可能了吗?你选择她,难道就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吗?你这么好的条件,根本用不着找一个比自己大那么多的人。”邓清依说得勤勤恳恳,她是真心的,她完全沉醉于自己给自己编织的美丽的替身文学中了,可是贺繁星怎么可能会是她的替身?

  

元宋听了反倒被气笑了,因为实在离谱。

  

“你想太多了吧?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跟我老婆很恩爱,不用你操心。我女儿过段日子也满月了,满月宴就不请你了。至于跟艾嘉的合作,我已经跟你们台申请换人了,对于品行不端的人,艾嘉是不会愿意与之合作的。”

  

“元宋,你…”邓清依又羞愧又气愤,却毫无反驳之力。

  

元宋原本已经已经走出会议室了,又折回来补了一刀:“你好歹也是电视台的记者,该把精力用在正事上,而不是为了那些自己脑补出来的情情爱爱,耍小心机挑拨离间。”

  

邓清依看着元宋快速离去的背影,彻底破防,无能狂怒。

  

这段小插曲总算是告一段落了。虽然给他们带来了很多不愉快的回忆,但好在结局是好的,误会解开了,他们也重归于好。

  

从此以后,元宋和贺繁星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好吧,这个结尾,我承认我有潦草的成分🌚但好歹也是把坑填了🌝

为了弥补这草率的结尾,我努力写了个番外👀

  

  

  

  

番外

贺繁星和元宋没有想到,养一个孩子竟然如此艰难。

  

小家伙一出生就是两家人的掌上明珠,姥姥姥爷宠,爷爷奶奶宠,小姑姑宠,舅舅舅妈宠。他们享受了小家伙的可爱,元宋和贺繁星则承受了小家伙的其他所有一切。

  

小朋友生病就是最磨人的事情了。小家伙从昨天晚上开始发烧,今天带着去看了医生,回家后,两人轮流陪护,小家伙被元宋抱着,脸蛋烧得通红,无精打采的,额头上贴着一个白色的退烧贴,软乎乎地把小脑袋趴在爸爸肩上。贺繁星觉得怪可爱的,便很没良心地举起自己的手机,怼到小家伙的脸前,乐呵乐呵地哄道:“玥儿,笑一个嘛,哪有人照相苦着一张脸的呀,来嘛来嘛。”

  

小家伙实在是兴致不高,伸出小胖手推开了贺繁星的怼脸镜头。

  

“诶诶,诶,耍大牌是不是,告诉你啊我曝光你啊。”

  

元宋笑了笑,也加入了这场贺繁星的即兴表演中。

  

他歪过头对女儿说:“女明星配合一下咯。”又瞄一眼贺繁星说:“贺繁星打工人不容易啊。”

  

这边贺繁星抓拍到了女儿的丑照,突然哈哈大笑。

  

元宋不明所以,静静地看着贺繁星,问她怎么了。

  

贺繁星笑得直不起腰来,只伸出一个手将手机递给元宋看。

  

元宋一开始还一本正经吐槽贺繁星这个打工人不专业,怎么把我们女明星拍成这个样子。

  

“删掉,女明星不允许这样的丑照流出。”元宋义正言辞,下一秒却还是看着那张照片忍不住笑了。

  

小家伙不太懂他们在笑什么,但是爸爸妈妈都在笑,那她也笑一下好了。

  

于是小家伙的笑就被贺繁星“恶意”解读为——

  

“哦莫,我们玥儿很喜欢这张照片对不对,妈妈给你洗出来好不好?”

  

这怎么可以,元宋当然要维护女明星。

  

“贺繁星,我也有你丑照。”

  

“你敢!”

  

  

半夜,贺繁星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便开了灯起来到客厅一看,果然,元宋抱着他的宝贝女儿在哄睡呢,一出去就看见这样一幕:

  

元宋深情注视女儿——亲女儿小脸蛋——摸女儿额头发现还是烫——皱眉——继续亲女儿小脸蛋。

  

心肝宝贝女儿发个烧,可把他心疼坏了。他又心疼老婆,为了不吵醒老婆,选择独自承担一切!贺繁星甚至完全不知道女儿是什么时候开始哭闹的。

  

为了快点把女儿哄睡,客厅里也只开了一台小灯。发出的微弱光亮正好打在元宋的侧脸上,可以看到他的几缕碎发正好垂落到眼睫毛处。他打了一个哈欠,怀里的女儿却还是睁着大眼睛不肯睡,可以看出元宋有些无奈,只好换一只手抱,来回踱步,轻轻地拍着女儿的背。

  

这样的一幕,似乎就是他们平淡琐碎,却又温馨美好的小日子的缩影。从一开始的一见钟情,到后来的坠入爱河,再到现在的安稳幸福。感情要能一直维持下去,一是要抗得住大风大浪,二是要抗得住日常琐碎。一开始,贺繁星也不相信,她和元宋能一直走下去,她曾对自己不自信,也曾对元宋不信任。可是现在,她比谁都更清楚元宋的真诚,他是一个靠得住的人,是可以一起生活一辈子的人。她不想用太多华丽的词藻来形容元宋,“靠得住”,就是最大的认可了。

  

一直到元宋看见贺繁星了,贺繁星才轻手轻脚地上前,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真是好爸爸,好老公。”

  

“那是。”元宋骄傲地昂起了头,一脸臭屁。

  

对于恋爱脑元宋来说,有什么比得到老婆的夸奖更令人幸福呢?

  

  

  

  完结

繁星相宋小短篇11

  努力填坑2.0

  

  

  

晚上,元宋趁着贺妈妈回家的空当,主动跟贺繁星说:“我有话跟你说。”

  

“……”

  

贺繁星的确想要元宋给她一个解释,但同时她又害怕,她不知道元宋会对她说什么,说到底她潜意识里仍是对这段感情没有信心,患得患失,一直处于一个随时会失去的惶恐状态,甚至女儿的出生,也没能让她心安一些。

  

“好,你说。”

  

“繁星,邓清依的确是我前女友,但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这一次,艾嘉跟电视台合作,我才与她又见了面,两个星期前我已经把这个合作项目转交给其他人了,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与她有任何接触。”

  

“贺繁星?”元宋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手,许久没有说话,便握了握她的手,低头去看她的表情。

  

“就这些吗?”贺繁星问。

  

“是。”

  

“那她今天为什么会来?”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元宋,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一直跟她藕断丝连?”

  

“怎么可能,我与她一直没有任何联系,这次是因为工作才不得已与她见面的。”

  

“那你们还在旧情难忘吗?只是工作关系,她都要在你生日的时候给你送蛋糕?”

  

送蛋糕…原来那天贺繁星去了,元宋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不对劲。

  

“繁星,那是她自己硬要送的,我也明确拒绝了,对不起,让你不开心了。”

  

“你可真是花孔雀,到现在都让前女友念念不忘。”贺繁星忍不住揶揄他几句。

  

“我不是花孔雀,我可只对你开屏,其他人我才不关心。”元宋赶紧见缝插针表决心。

  

贺繁星心里还有一个疙瘩,便顺着他的话说:“所以你也不关心宝宝,你还觉得她是拖油瓶。”

  

“怎么会?你和宝宝都是我最珍惜的宝贝。拖油瓶那都是开玩笑,而且不是你这个亲妈先提的吗?”元宋捏了捏贺繁星的脸颊。

  

“不是我先提的。”贺繁星垂头丧气。

  

元宋笑了笑,问道:“你在赖账吗贺繁星?”

  

“你在装傻吗?”

  

“啊?”元宋愣住了,难道他说梦话了?可是他就算说梦话也不可能说自己的宝贝女儿是拖油瓶啊。

  

“你生日那天,你前女友对你说的那些话,你当我都没听到吗?”

  

“说了什么?”

  

贺繁星不愿意再复述那些伤人的话语,可是元宋这个样子,他好像是真的不知道。

  

她只好告诉元宋:“她说,你怎么总喜欢年纪大的,怎么甘心年纪轻轻就结婚,再生个拖油瓶困住自己…”

  

“谁说的?邓清依说的?”元宋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贺繁星不用看他的脸,也能感受到他压抑着的怒气,气氛突然有些紧张。

  

“你,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那天她硬要给我送蛋糕,我拒绝她之后,就去接了个电话,接完电话就发现她已经走了,我不知道她说过这些话。”

  

“那她在对谁说话?”贺繁星一孕傻三年,她的脑回路开始往恐怖片方向思考了。

  

好啊邓清依,自导自演是吧。元宋又生气又心疼,原来那一天他的贺繁星,听到的是这样一番话。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元宋将她抱在怀里,说:“贺繁星,以后不要听别人瞎说了,你要相信,在我心里你是最珍贵最重要的人,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能够跟你在一起组建一个家庭,我真的很幸运。这件事是我处理得不好。但是你也不许这样了,以后有什么事,我们都一定要跟对方及时说,好不好?”

  

听完元宋这番话,贺繁星心里也怪感动的,加上现在特殊时期,她很感性,眼眶不知不觉就湿润了。

  

“好。”

  

元宋把她抱得更紧了,亲了亲她头顶的头发,说:“贺繁星,你怎么又委屈又那么乖那么好哄啊,真是。”

  

真是,让他不知道怎么爱才好了。

想要气球呀?

游乐园里的旋转木马宛如一个巨大的音乐盒,上面坐满了人,有情侣一起的,也有朋友家人一起玩的。

  

林西就站在这个巨大的音乐盒前,呆呆地看着。

  

与过山车,大摆锤这种带有强烈刺激性的游乐设施相比,旋转木马应该算是最温和的项目了吧,也不算太有趣,林西想,起码对她来说是这样的。

  

只是,这种不算太有趣的东西,若是跟自己最喜欢的人一起过来玩,那意味就又不一样了。

  

思绪飘回到了八年前,那时候,她和肖一成都是二十出头的学生,也像眼前的这些小情侣一样,旁若无人地甜蜜着,嬉笑玩闹,谈着简单纯粹的恋爱。

  

回忆让林西心情很快低落下去。与肖一成分手了八年,她以为自己放下了,原来没有啊。这次与肖一成的重逢,让她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那些令她倍感疲惫的情绪又重新翻涌了起来。

  

她觉得难过。

  

不想再触景生情了,林西转身想要离开,却直直地撞上了肖一成。他手里攥着一大串蓝蓝绿绿的圆形气球,缓缓向她走来。

  

林西抬头看那些气球,在蓝天白云与阳光的映衬下,气球十分明媚地飞扬着。

  

林西看气球,肖一成便看林西。她今天穿着牛仔外套,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短发被别在耳后,露出了一对漂亮的精灵耳。

  

肖一成将手里的气球又举高了一些,像逗小猫似的,林西的视线也随着向上移动,并且昂起了头。

  

他是肯定要为难她的。既然她那么爱看这气球,那么——

  

下一秒,肖一成松开了手,气球马上四散着飘向天空。

  

“哎…”林西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抓住那些气球,肖一成趁着这个时候将手抚上她的后背,再用力将她按入自己怀里。

  

她惊了一下,手都还维持着要去抓气球的姿势。另一只手还拿着纸杯咖啡,抵在他的右胸口处,两人之间的空间狭窄,咖啡的热度与香气同时传来,马上充盈了整个空间。

  

一开始他只是想用这种越界的举动让她难堪。可是将她搂在怀里的那一刻,他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她现在怎么这么瘦,抱起来只觉得单薄,是不是一直没有好好吃饭。

  

她确实是感觉难堪了,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他得寸进尺,俯身作势要去亲她,姿势真是暧昧到极点,结果只是在她耳朵旁吹气,并且说:“想要气球啊,求我呀。”

  

林西受不了耳朵里突然的温热气息,身体颤了颤。

  

肖一成得逞一般的笑,盯着她看,她好像快哭了吧,眼眶发红,有些湿润,蹙着眉,用力地抿嘴唇,似乎是在靠毅力控制眼泪。

  

嘶,她怎么又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可怜兮兮的。不是翻译界“魔女”吗?不是华声最年轻的首席口译专家吗?精英女强人,怎么一到他面前,就知道装可怜,八年前是谁一走了之啊?要可怜也是他可怜吧。

  

肖一成虽然单方面嘴硬,但是他根本就受不了林西这样的眼神,他既对她生气,想要惩罚她,又总是忍不住心疼她,他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要对这样一个狠心的人处处留情。

  

“对不起。”肖一成对林西说,他放开了她,并扶着她的肩膀手动帮她掉了个头,让她背对着自己,他受不了她直勾勾的眼神了。

  

空气中漂浮着五彩缤纷的泡泡,游乐园内播放着轻快的歌曲,每个角落都充斥着欢声笑语。

  

肖一成就这样一直站在林西身后,看着她一动不动地杵着,垂着头。

  

他好奇,她会想什么呢?

  

过了一会儿,肖一成离开了,留下林西一个人站在原地,林西如梦初醒,觉得自己也该离开了,刚才,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可是一转身,又如时光重叠般地撞上了往前迎的肖一成,他的手里,又拿了一个气球。

  

他看了她一眼,努力冷着脸,接着在她拿着咖啡的左手手腕上,系上了气球。又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把糖葫芦,塞进她怀里。

  

系气球,糖葫芦花束,一切都与八年前的场景重合了,林西又掉进回忆的漩涡里。

  

“刚才失礼了,我跟你道歉。”肖一成嘴上说着道歉,但是表情似乎还不愿意认输,那是要多冰冷有多冰冷,甚至都不看林西一眼。

  

“肖一成,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林西说 。

  

肖一成没有回应她,转身走了,林西跟在他身后,游乐园内人潮汹涌,她跟他之间,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若即若离,那个小气球在林西头顶上,随着她的步伐上下跳动。

  

  

  

  一些写作源泉

  



繁星相宋小短篇10

来填坑了😭

  

原来这阵疼痛是“小拖油瓶”即将诞生的信号。

  

贺繁星被送到医院后,就直接被扣下住院了,“小拖油瓶”是个急性子,比医生预测的来得早一些,选了这么一个有一些糟糕的时间点。

  

生产的疼痛是远超贺繁星想象的,阵痛了十几个小时才把“小拖油瓶”生下来。

她全程都比较坚强冷静,但元宋就不行了,一看见贺繁星疼,他就掉眼泪,搞得贺繁星还要反过来安慰他。

  

或许,她该相信他是在乎她的吧。可是,那一天那些对话,全部都是她亲耳听到的。

  

贺繁星被推出产房时,元宋是第一个迎上来的,他紧张得手抖,捧着她的脸说辛苦了。

  

贺繁星看着他,他眼睛的弧度还是那么好看,虽然熬了一夜,布满了血丝,可仍旧是一双含情脉脉眼,盯着谁看都深情。

  

就这样对视着,眼神仿佛又要拉出丝来。

  

一旁是一堆吃瓜群众,无语地看着他们两个。

  

贺灿阳手里推着外甥女的小床,招呼着大家:“走走走,我们先走!”

  

  

新生是喜悦的,也是忙碌的。

  

“小拖油瓶”很可爱,那么小一只,被元宋抱着的时候,甚至没有他的手掌大,看起来好弱小,让人只想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呵护。

  

宝宝的名字早就起好了,叫元玥,元宋说,这样他就又有月亮又有星星了。

  

做一个妈妈真不容易,宝宝刚出生不到三天,贺繁星就被铺天盖地的日常琐事淹没了,要学习的事情太多了,于是,元宋和他的前女友的事情,就暂且被她搁置了。

  

但她没有想到,前女友居然会放肆到她面前来。

  

  

  

“元宋,你快看看谁来了?”贺妈妈一脸笑意地进了病房,后面跟进来的人,让元宋和贺繁星都同时变了脸色。

  

正是那个漂亮的女人,电视台的记者,元宋的前女友——邓清依。

  

行了,又是一个大型对比现场,邓清依打扮得利落时尚,而疲惫憔悴的贺繁星则是被塞进不合身的宽大的病号服里。

  

贺妈妈笑呵呵地说:“原来小邓记者是元宋的朋友啊,元宋你怎么从来没说过呀?”


元宋只能勉强扯出来一丝笑容。

  

“来来来,小邓,快坐下,吃糖。”贺妈妈热情地招呼着邓清依。

  

“前两天就知道元宋添了一位小千金,本来应该早过来看的,可是这两天忙,就拖到今天才来看。”邓清依不愧是电视台记者,笑意盈盈的,声音也温柔亲切,这样的人最讨长辈喜欢。

  

贺繁星看着邓清依,只觉得浓烈的茶味已经熏到她眼睛了,要不是碍于长辈在场,她非得跟她对峙个三百回合。

  

“噢对啦,我看看宝宝吧。”邓清依说。

贺妈妈马上引着邓清依到宝宝的小床前,小家伙睡得正香。

  

贺繁星护崽意识觉醒,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小宝贝真好看。”邓清依一边将一个红包放在宝宝的小床里一边说:“宝贝,阿姨祝你平安健康地长大。”

  

末了,邓清依又问道:“能不能抱一抱宝宝?”

  

贺繁星彻底急了,脱口而出:“不能!”,说完才觉得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了。

  

元宋马上接过话,对邓清依说:“宝宝才睡着了,现在抱怕会弄醒。”

  

“哎呀没事。”看局面有些尴尬,贺妈妈上前打圆场,看了一眼元宋和贺繁星,说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抱一下可以的。”

  

宝宝被交到邓清依手里的那一刻,贺繁星感觉自己的心都揪成一团了,极度不舒服,表现出来的行为则是她欲起身却又努力忍住,伸出来手却又缩了回去。

  

元宋看着贺繁星的一系列异常反应,突然就明白她最近为何不对劲,她一定是看到什么了。

  

邓清依终归是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宝宝被她抱得不舒服,哇哇大哭起来。

  

元宋第一时间把宝宝抱了回来,送进贺繁星的怀里。

  

接着转身对邓清依说:“邓小姐,您也挺忙的吧,这样,我送您出去吧。”

  

好不容易把邓清依送走了,回到病房内,却看到贺繁星在哭。

  

贺妈妈一直在一旁安慰:“我知道你就是心疼孩子,妈跟你说,小孩子没那么脆弱的,不用太敏感。你看我外孙女这不是哭一下就好了吗?”

  

元宋看见贺繁星大眼睛里盈盈满是泪水,哭得小脸皱皱巴巴,心疼之余又觉得怪可爱的。

  

他走进去,抽了纸巾想帮她擦眼泪,却被贺繁星推开。

  

贺妈妈见状,便接过元宋手里的纸巾,帮她擦眼泪,说道:“好啦好啦,还跟元宋闹脾气了。”

嘟嘟与刘念白

2020年4月8日,初春时节,蓝海的疫情终于得到了控制。刘念白和杜帝也圆满完成了援助蓝海的任务。

  

“杜帝。”

  

晨光熹微之下,他们身上还穿着防护服,却迫不及待地拥抱在一起。刘念白很少用“杜帝”称呼杜帝,上一次是在他告诉她自己是刘正华的儿子,来到盛济是为了调查母亲死亡的真相,再一次,是在杜帝的母亲去世的时候。

  

“刘念白。”

  

杜帝几乎每次都喊他的全名。从一开始,他便没个正经的样子,蹦蹦跳跳跟在她身后,像一个会循环播放“师姐师姐”的弹簧,她都快烦死了,她从来没遇见过他这种黏人的傻白甜,喊他的全名,也是一种“威慑”,有那么一点“再不安静就揍你!”的意思。要是让她当着他的面喊他“念白”,她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在蓝海执行援助任务的这几个月,他们每天都很忙很累,从早干到晚。在这样的凛冽寒冬里,他们却能因为厚厚的防护服热出一身汗。

  

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让两个人黏在一起的时间,至多就是在走廊上,看见防护服上那个可爱的名字之后,打声招呼。

杜帝打招呼的方式比较正常,拍拍刘念白的肩膀,朝他笑笑。

  

刘念白打招呼的方式就很花里胡哨了,有时候撞撞胳膊肘,有时候拍拍脑袋瓜,或者是悄悄从后面走上来,拉拉她的手,又或者是拍拍她的右肩膀,再突然走到她的左边去,看她傻乎乎地左看右看。有一次,他从后面跑上来,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还没来得及朝她发射一个乖巧微笑,便自己把自己绊倒了,摔得可响了,一瞬间整个走廊的人都回过头来看他,杜帝一边觉得丢脸一边把他扶了起来,扶起来后立马扭头就走。但是她的小狗依旧摇着尾巴黏在她身后,一口一个嘟嘟地叫她。

  

“刘念白!不要叫我嘟嘟!”

  

“好的嘟嘟师姐!”

  

在回盛济的大巴上,他们一起坐在最后一排,相视一笑。

  

这几个月,他们见到太多太多的生命逝去,见到太多太多生离死别,见到太多太多家庭支离破碎。

  

这几个月,是一场劫也是一场淬炼,渡过之后,他们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人生无常,还能跟爱的人一起平安地回去,已经是万里挑一的幸运了。

  

也许是前半生过得太辛苦,上天有意弥补这个坚强可爱的女孩,29岁之后,一切都变得顺利且幸运。

  

很快,杜帝成为妇产肿瘤科的一名主治医生,医术高超,声誉极好,许多前来盛济求医的患者都希望能被她接诊。越来越多人能感受到她的真诚善良。

  

满身是刺的榴莲外壳之下,是香香甜甜。

  

她也救助了非常非常多的妇科肿瘤患者,挽救了她们的生命。

  

杜帝越来越能体会到治病救人的使命感与满足感。奶奶去世之后,她不再执着于向任何人证明自己。热爱,是她新的力量。

  

待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杜帝和刘念白举办了婚礼。他们的婚礼邀请了吴聪睿和李俊骁,当初从蓝海回来之后,杜帝就转到妇科肿瘤去了,吴聪睿依旧留在产科,自然而然地,她和吴聪睿的交流就少了,关系也是慢慢淡了。

  

吴聪睿和李骏骁很快就结了婚,婚后,似乎吴聪睿也已经无心工作了,一直在专心备孕,专业能力依旧是她的一块硬伤,渐渐地,她成为了边缘人物,医院并不需要一个只会说漂亮话,却在工作上频频出错,毫无进步的医生。

  

杜帝也不清楚她这两年过得怎么样,她不主动分享,杜帝也懒得问。从妈妈那件事情之后,她们之间就有隔阂了,虽然后面和好了,但是也跟从前不一样了,现在,至多是普通朋友。

  

之前李骏骁和吴聪睿的婚礼也邀请了杜帝,那时候吴聪睿还说想要请杜帝去当她的伴娘,杜帝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吴聪睿还要邀请,杜帝说再这样就连婚礼都不去了,吴聪睿这才住了嘴。

  

他们的婚礼,杜帝给包了一个大红包,可是全程,却还要被李骏骁冷眼相待,气得杜帝就要去把自己的红包要回来,得亏了刘念白死死按住。

  

这一次杜帝和刘念白的婚礼,原本不打算邀请李骏骁的,可是刘念白说这样不礼貌,杜帝这才不情不愿地在请帖上添了李骏骁的名字。

  

婚礼当天,萌萌过来做了小花童,妹妹今年两岁,长了一双和杜帝一模一样的大眼睛,性格与姐姐完全相反,姐姐冷静率直,而妹妹软糯乖巧。

  

婚礼结束后,萌萌趴在姐姐身上,问道:“姐姐,你什么时候给我生小外甥?”

“谁教你的,还小外甥。”杜帝捏着萌萌的脸问。

  

“念白哥哥说的,他说姐姐结婚了就可以给萌萌生小外甥了。”

  

“别听那个人瞎说,萌萌,你才两岁,就想当小姨呀?”杜帝问妹妹。

  

“嗯!”萌萌中气十足地回答她,满脸都是对小姨这个新身份的向往。

  

“你个小屁孩。”杜帝戳了戳妹妹的小脸蛋,看了一眼这小屁孩闹了一天的乱糟糟的头发,便上手帮她重新扎了,她这两年又当姐又当妈,带娃技术那是相当娴熟,给妹妹扎小辫都能扎出花来。刘念白说她变温柔了,而她只痛心自己变娘了。

  

她现在和刘念白工作都已经稳定了,要孩子也是顺其自然的事,原本她是很排斥结婚生子的,可是遇见了刘念白,又让她重新燃起了对家庭生活的期待,和他在一起,一切都很美好。

  

妈妈跟她说过,一定要好好生活,生自己的孩子,经营自己的家庭。

  

现在看来,妈妈的每一句话,她都有在好好履行。

  

杜帝发现自己有宝宝的时候心情很平静,刘念白给了她满满的幸福感与安全感,所以她一点都不慌张,也不意外,对于宝宝的到来,表示满满的欢迎。

但是刘念白就很激动了,那个时候,他正在国外实验室忙一个科研项目。抽空给她打视频电话,杜帝刚洗完澡坐在床上,拿起那根验孕棒朝他挥了挥,他先是呆滞地“哇”了一下,之后才喜上眉梢,惊呼起来,吵得杜帝差点把视频关了。

  

因为疫情的缘由,即使刘念白想方设法地想早点完成项目回国见杜帝,还是免不了隔离核酸一条龙,等到他能真真切切地摸到老婆手时,杜帝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虽然他这两个月人不在,但心是在的。他不停地给杜帝买东西,给他们还未出世的宝宝买东西,杜帝每日就从快递站一趟一趟往家里搬。后来她实在受不了了,气呼呼地打电话给刘念白。

  

“刘念白,你能不能别买了!你让我一个孕妇天天搬快递!”

  

“噢对不起对不起,嘟嘟,是我考虑不周,委屈你了嘟嘟,不买了不买了。”

  

杜杜,杜杜,喊久了就变成了嘟嘟,对于嘟嘟这个称呼,杜帝已经接受了,因为不管她怎么反抗,刘念白就是不改,就是喊她嘟嘟。

  

嘟嘟师姐是玩不赢厚脸皮的臭屁小狗的,师姐也永远会对摇尾巴的小狗心软。

  

看见杜帝,刘念白远远地就呲着个大牙朝她跑过去,一边大喊:“嘟嘟我好想你!”

  

杜帝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她一脸淡定地看小狗朝她飞奔而来。

  

被拥进刘念白的怀里,他的温热的手,他的砰砰跳的心脏,他的喘息声,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令人心安。

  

修勾的爱炽热坚定,给予嘟嘟师姐一如既往的偏爱。

  

刘念白抱了许久,才放开,捧起她的脸看了又看,说:“长肉了。”

  

然后便说要看看小嘟嘟,隔着紫色的毛衣,将头贴在杜帝肚子上。

  

“听出个啥了?”杜帝问。

  

“嗯,小嘟嘟很乖,在睡觉呢。”

  

杜帝无语了。

  

“走了走了,回家。”她说。

  

“等一下!我还为你准备了一个惊喜。”刘念白拉住了她。

  

下一秒,杜帝就看见一辆小型货车缓缓地开到她眼前。

  

“这些,都是我给你和宝宝买的东西,今天一次性拉过来。”刘念白摊开手向她介绍,他说这句话时,眼里有光,神采奕奕。

  

杜帝惊讶之余,表示,真有你的,牛念白。

繁星相宋小短篇9

元宋洗完澡,穿着一件浴袍就从厕所里出来了,头发还湿答答滴着水,他在沙发上坐下,一只手用毛巾擦着头发,另一只手就打开了手提电脑,项目太多了,他不得不加班加点。

  

正敲敲打打呢,贺繁星突然走到他身边坐下。

  

元宋朝她笑笑:“怎么还不睡?”

  

她把身体偏向他,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嘴唇。

  

元宋有些诧异,蜻蜓点水地回应了她几下,见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便轻轻把她推开,笑道:“干嘛,今晚这么主动投怀送抱的,补偿我的生日礼物呀?”他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头上亲了亲,然后说道:“很晚了,快去睡觉。”

  

“你跟我一起好不好,你不想抱着我吗?”她眼巴巴地说道。

  

元宋顶不住她这个样子,在快要缴械投降时,又用强大的意志力克制住自己了,他说道:“当然想啦,可是我还有工作要做呀,我要好好挣钱养你跟宝宝。”

  

最后他一句乖一句宝地把贺繁星哄到房间里去睡觉了。

  

等到元宋关上房间门,她的眼泪便无声地流下来了,果然是变了,他竟然会把她推开,不想亲她,敷衍她。

  

贺繁星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元宋爱上了别人,不再爱她,那她绝对不会继续纠缠他,会体面地跟他告别,可是现在,她却怯懦地不敢采取任何措施,就连问一问他,也不敢,她怕看到他眼底的慌张,怕他会充满歉意地看着她。

她宁愿维持表面的平静,也不愿去搅动水底下的汹涛骇浪。

  

第二天,元宋依旧是早早去公司,贺繁星起来后,吃完了元宋给她做好的早餐,当下便决定要搬回爸妈家去,这不是一个好的解决办法,可是每天只要一看见元宋,她便会想起那天中午看到的场景,她只是想暂时逃避一下。

  

贺灿阳过来接她时,她正跪在地上,往行李箱里放衣服。

  

“哎我来我来!”贺灿阳一个箭步冲过去。

  

她便坐在床上,轻抚着肚子,心里不知是万般滋味。

  

“这回就踏实在妈那里住了哈,沈红梅女士已经把你的月子餐都全部计划好了,你就别再折腾来折腾去的,元宋那小子,哪有妈贴心,是吧?”贺灿阳跟她开玩笑。

  

她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是啊。”

  

回到爸妈家后,妈妈已经帮她房间收拾出来了,还是原来的样子,她房间里的东西,家里人不会乱动的。

  

等到一切都安顿好之后,她才发信息给元宋说她回爸妈家里了,让他这段时间安心工作。

  

意料之内的,元宋肯定是又给她发了一连串信息,询问她为什么又突然回娘家了。

  

贺繁星看着手机,想着他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在输入框中无数次输入内容,她想问问他是怎么回事,打了删,删了打,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去,把手机调了静音,蒙头就睡。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到晚上,起来的时候,房间里面全都黑了,她有些晕乎,口干舌燥。

  

下床的时候脚步虚浮,一个没踩稳便在床边跌倒了,好在房间里铺了地毯,她摔的还不太重,腹部隐隐地抽疼了几下,她没太当回事,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便站起来走出去了。

  

客厅里爸爸妈妈正在看电视,见她从房间里出来,便招呼她在沙发上坐着,去给她热饭。

  

贺妈妈照顾行动不便的她,直接把吃饭的地点给她挪到客厅里,几盘热腾腾的饭菜摆在茶几上,贺繁星毫无胃口,只能拿着一碗白米饭使劲扒拉几口。

  

“怎么看着没什么精神啊?”贺妈妈问。

贺繁星赶紧挤出一个笑容,说:“没事,妈,我就是有些吃不下。”

  

“繁星,你跟妈说实话,是不是跟元宋吵架了,刚才他来找你了,见你在睡觉,就没有叫醒你,妈就让他先回去了,你回妈这,没跟元宋说啊?”

  

“说了呀,妈你别操心我们了,我就是因为他最近项目多,想让他安心工作,所以才回来的。”

  

“真的?”沈红梅一脸怀疑地看着贺繁星。

  

“真的!”贺繁星一脸真挚地与沈红梅对视。

  

沈红梅将信将疑,也没再追问下去。

  

吃完饭,贺繁星下楼遛弯,医生建议她没事多走走的。

  

一下楼,就看见元宋了。她下意识地想要逃,转过身,但很快就被元宋拦住了。

  

“为什么看到我就跑?”他问。

  

“没什么,你怎么会在这啊?”

  

“怎么突然又回爸妈家了呢?”他不让贺繁星转移话题。

  

“我想了想,前几天是我任性了,你工作这么忙我还非要跟你住在一起,让你那么累。”

  

元宋笑笑:“就因为这个啊大傻妞,别想那么多,你是我老婆,跟我住在一起不是天经地义嘛。”

  

“其实想一想,你才25岁,就要承担起家庭的重担,对你也有些不公平。”贺繁星说。

  

元宋摸摸贺繁星的头,他的小兔子最近有些多愁善感。

  

“25岁了,不是小孩子了,25岁成家立业的多得是,我这算什么呀。你也不要一直把我当小孩了。”他安慰她。

  

“嗯,我回去了。”贺繁星转身走了。

  

元宋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贺繁星越走越远,他只是张了张嘴巴,他感受得出来她不对劲,可是他又想不出来是哪里出了问题。

  

贺繁星才往回走了几步,肚子就一阵一阵的疼了起来。

  

怎么回事?总不会是因为刚才摔了那么一下吧。

  

她已经到电梯口了,只得用手撑住墙面稳住身体,有些不知所措。

  

元宋就在外面,她稍微往外走一点,他就会看到她了,另一边,电梯门也在她面前展开,在这千钧一发的紧急时刻,她只微微思考了一下,便走入电梯。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就在电梯门即将闭合的那一刻,一只手扒住电梯门,于是电梯门又缓缓打开,元宋又一次出现在她面前。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像上一次一样,把她按在墙上,有些粗暴地强吻她。他进了电梯后,只是站在她的对面,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贺繁星也是一脸惊诧,然而接下来一阵更强烈的疼痛却直接让她变了脸色。

  

眼见着她突然皱了眉头,元宋赶紧过去扶住了她。

  

“怎么了?”元宋问。

  

“不知道,突然好痛......”贺繁星冷汗一冒,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繁星相宋小短篇8


衔接前面小短篇2-3,写一些小日常啥的

  

最近花店里不太忙,又有杨小雨在帮忙,贺繁星也就开始在家里休息待产了,这在家里一闲吧,她就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今天是元宋的生日,她试着做了一个小蛋糕,其实面包胚和奶油都是现成的,她就是负责把奶油抹在蛋糕胚上,再切一些水果摆设摆设。

  

做完后看着还是挺像模像样的,她一边欣赏自己的成果,一边用手揉了揉酸麻的腰,肚子里的小家伙这几日长得可快了,她可就辛苦了,腰酸是常事。

  

估摸着元宋应该快到午饭休息时间了,她提上自己的小蛋糕,便出发去找元宋了。

  

最近秋高气爽,天气不那么炎热了,空气也跟着变得干净温和起来了。

  

她到了艾嘉,前台也认得她,直接就乘坐电梯上去了。

  

由于是中午休息时间,上楼后,工作区域并没有什么人,安静得很,她熟门熟路地往元宋的办公室走,却在离他办公室十米左右距离时,看见他在和一个女人拉拉扯扯,那个女人留着波浪长发,脸上化着精致的妆,穿着一条大开叉的黑色长裙,露出雪白纤瘦的大腿,看起来就是一个美艳性感的女人,那个女人手上,竟然也拿了一个蛋糕,她手里那个,看起来可比贺繁星自己做的这个好看多了,贺繁星手残,奶油都没抹整齐。

  

她连忙躲在了一株高大的绿植后面,距离有点远,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隐隐约约听到了“以前你生日”“香草味”“分手”“不要再来找我”“我不要”这些字眼,根据听到的零碎词汇,贺繁星分析出了一条思路,这个女人,是元宋的前女友,贺灿阳说过的,是一个年龄比元宋大挺多的女人,是电视台的记者,她也在电视上看到过,跟眼前这个女人的身形基本一致。

  

元宋没有跟她说过前女友,她也不问,她不是那种爱查岗,疑神疑鬼的人,对于前女友,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很久以前贺灿阳跟她说过,元宋的前女友一直在纠缠他,分手了还给他送东西做吃的。

  

难道,他的前女友纠缠他纠缠到现在?难道,她和元宋在一起的这三年里,他的前女友一直都在他身边晃?

  

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元宋为什么,就真的默许前女友一直在身边纠缠不清呢?如果有好好拒绝了,那怎么可能三年了还断不干净。

  

那个女人,那么漂亮,贺繁星低头看了看自己,她的身材不差,可是怀着孕,还是胖了。

  

接着贺繁星又听到了那个女人说:“你怎么甘心这么年轻就当爸爸,生个拖油瓶然后被家庭困住呢?为了配合你老婆的年龄?唉,我说你怎么就爱年纪比你大的呢,当初喜欢我也是。你老婆怀孕了,你好久没碰她了吧,不如......”

  

这个女人的声音很好听,她似乎是故意提高音量的,让贺繁星听得清清楚楚,她听到这里就没有再听了,转身离开。

  

拖油瓶,原来他们的孩子是拖油瓶,是困住元宋的枷锁,是他的负担,那她也是吧。

  

那个女人那样说,元宋是哑巴吗为什么不制止她让她就继续这么说下去了呢?还是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呢?表面装着对自己好,背地里早就厌烦了?

  

贺繁星强忍着眼泪,出了公司大楼后,泪水就决堤了。叫了一辆车飞快地回了家。

  

一整个下午,她都精神恍惚,泪水像没拧紧的水龙头一样,滴滴答答流了一下午。

  

她拆开那个蛋糕,切了一块,麻木地往自己嘴里塞了几口,奶油的甜腻味充满了整个口腔,她又吃了几块,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中午看到的那个场景,马上就有反胃恶心的感觉袭来,她跑到厕所吐了。

  

漱完口从厕所出来,她把那个蛋糕一整个扔进了垃圾桶里。

  

手机一直在响,元宋又给她打电话发信息,她没看。

  

晚上,元宋回来了,她正若无其事地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追剧呢。”元宋一边摘领带一边朝她走过去,然后在她面前蹲下,抬头看着她,像一只大狗狗。

  

他先习惯性地摸一摸贺繁星的肚子,跟崽崽打个招呼,然后用手捏着她的脸,问道:“贺繁星,今天我生日你是知道的呀,不是说要给我一个惊喜吗?我期待了一天呢,所以惊喜是什么?”

  

“我没准备。”

  

“啊?”

  

“我很累好吗,怀着一个拖油瓶能不累吗?谁有精力给你准备惊喜?”

  

“拖油瓶?嘁。”元宋笑笑,只当她是孕期情绪不稳定,没有在意,对着她的肚子说:“小拖油瓶,今天又让妈妈不舒服了是不是?怎么不乖呀,早点出来好了,别让妈妈受罪了啊。”然后又坐到她身边,搂住她说:“辛苦啦准妈妈,再坚持几天,等宝宝出来了就好了,咱就这一个,以后再也不生了,不让你这么辛苦了。”

  

“哎你别抱着我,很热。”贺繁星说。

  

“好不抱不抱。”元宋马上放开她:“我先去洗个澡。”

  

贺繁星很奇怪,他听到“拖油瓶”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不应该联想到她可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吗?而且,不应该很慌张吗?呵,看来他真的很会装,在情场老手面前,她就是一只傻乎乎的小白兔。

  

“贺繁星!你做蛋糕了是不是?”元宋突然又跑回她旁边:“怎么扔垃圾桶里了?”

  

“做得不好看。”

  

“哎呀,贺繁星做的,我怎么样都会喜欢的,大傻妞,还扔掉,下次不许扔了啊。”他俯下身亲了亲她的脸颊,然后便去洗澡了。

怡然1

  何笑然第一次见罗芊怡,是在罗芊怡的演奏会上,那个时候,她还没能真正走到罗芊怡面前去,她只是报社的一个实习生,只能跟在自己老师的后面,看着老师采访她,负责拿着一个小本子学习记录。

  

        她看着眼前的罗芊怡,竟然看得入了迷,忘记了移动自己手中的笔,讶异于世上竟然有生得如此好看的人,举手抬足皆是风情,简直刷新了她的认识,她感觉自己心灵都受到了洗涤。

  

  罗芊怡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一支漂亮的羽毛若有似无地从何笑然心尖上扫过,勾得人心神不宁,却又莫名的快乐满足。

  

  那时候的何笑然还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罗芊怡对何笑然的第一印象却是——呆。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实习生,总是用这种如炬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于是她也看了何笑然一眼——嗯,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一头齐肩短发,几根刘海被汗黏住了,胡乱地贴在她的额头上。

  

  是一个像小汤圆一样的姑娘,白白,圆圆,甜甜,糯糯。

  

  她看何笑然的这一眼,可把何笑然吓坏了,笔都差点握不住,这种一直盯着人家看的冒犯行为被发现了,谁都会慌的。

  

  罗芊怡倒是被她这慌张心虚的模样逗笑了,小呆子一样。

  

  一直到采访结束,这个小呆子都没敢再抬起头来,罗芊怡更想逗她了,问她:“你叫什么?”

  

  许是没料到罗芊怡会问她这么一下,何笑然抬起头来,还一副呆呆的模样,接着便用极小的声音回答道:“何笑然。”

  

  “何笑然。”罗芊怡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然后说道:“真好听。”

  

  看见何笑然有一根头发吃进嘴巴里了,罗芊怡用手轻轻地帮她拨开,小呆子的脸软软烫烫的,而罗芊怡的手指冰冰凉凉的,何笑然触电一般地颤抖了一下,又痒又酥。

  

  罗芊怡走后,何笑然轻轻地摸了摸脸颊上被罗芊怡触碰过的地方,转过头看罗芊怡离去的背影,她穿着一条黑色长裙,曲线玲珑,何笑然终于知道什么叫摇曳生姿了,就连高跟鞋落地的声音,都带着一丝只属于罗芊怡的韵味。

  

        她们的第二次见面,是在医院里,距离第一次见面,已经是很久之后了。

  

  这期间,何笑然听说罗芊怡遭遇雪灾失忆导致失去了拉小提琴的能力,又听说她突然回归举办了个人演奏会。

  

  而何笑然自己平静的生活,也在萧尚麒突然出现在自己工作的城市时,被彻底打乱,他突然说他也喜欢她,她跟他牵手,拥抱,亲吻,做一切情侣会做的事情,她幸福得什么都不愿去多想。直到手里拿着一张早孕的检查单却看见了萧尚麒身边那个长得跟陈菲儿极像的秘书,她才骤然清醒。过年的时候,她一个人在洗手间里呕吐,直到吐出了血丝,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自己,她突然就做出了决定,打掉肚子里的孩子,跟萧尚麒分手,一气呵成。

  

  跟萧尚麒,她什么都不说,他追问了很久之后也慢慢失去耐心了,留下她,拖着消瘦虚空的身体,每天下班后到医院里打消炎针。

  

  只是这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去医院打消炎针,却是遇到了罗芊怡,罗芊怡穿着一件极不合身的宽大白色外套,一条再普通不过的牛仔裤,戴着帽子,乌黑柔顺的长发乖巧地披在她的肩上。与上一次的黑裙红唇相比,今日的她看起来,则是温和素淡得多,但仍是冷漠疏离。

  

  大概悲伤的人更容易感受到另一个人的悲伤,何笑然确信罗芊怡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而且是很严重的坏事,眼光向下便看到她左手上的绷带。

  

  她的手受伤了?何笑然突然就明白了,见她从医院的一个小侧门溜出去了,心下一惊,赶紧跟了上去。

  

  最后跟着她走到了江边,这是一条很长的沿江步行道,这一段很少有人来,就连护栏豁了一个口,都没有及时修理。

  

  江面上,乌云盖顶,天空黑了一大片,空气闷热潮湿。

  

  何笑然看罗芊怡对着江面发呆,有好几次,她想上前去,但最后都忍住了。

  

  直到她看见罗芊怡朝着那个护栏断裂的地方走去,才疯了一样地跑过去,在罗芊怡俯身往下的时候用尽全身力气抓住她飞扬起来的外套下摆。

  

  最后她们双双摔在了步行道上,柔软的身体往地上砸,发出的是一声闷响。

  

  何笑然垫在罗芊怡下面,摔得最疼,原本就没有恢复好的身体,此时此刻一阵阵的钝痛。

  

  罗芊怡往下摔的时候条件反射地用那只伤手撑住地面,使得伤口再次裂开,有鲜红的血渗出。

  

  在彼此的喘气声中,她们就这样维持着摔在地上的姿势,似乎谁都没有力气爬起来。

  

  过了一会儿,天空飘起了雨。

  

       罗芊怡艰难用手臂撑起自己的上半身,看着依旧倒在地上的何笑然,问道:“你是谁?”

  

  毛毛细雨落在头发上,像缀在黑色绸缎上的水晶石,何笑然看见,罗芊怡长长的睫毛上,也挂满了水珠。

  

  “我是谁不重要,好好活着最重要,不可以寻死!”何笑然说,她还是没有能爬起来,身上太痛了,缓不过来。

  

  “你不必多管闲事。”罗芊怡站起来,又看了一眼何笑然,对她说了一句谢谢,接着便转身离开。

  

  雨下大了,何笑然清楚地看见有血混着雨水顺着罗芊怡左手的手指滴落下来。

  

  “诶罗芊怡!”何笑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爬起来,一边喊一边摇摇晃晃地朝罗芊怡走去。

  

  突然被喊名字,罗芊怡停住了,回过头,问道:“你认识我?”

  

  其实在江城,认识罗芊怡很正常。

  

  “你的手流血了。”何笑然没有回答她,只是抓起她的手,看着那已然被血水浸透的纱布。

  

  “我带你去医院。”何笑然说,接着便拉着她走。

  

  罗芊怡停在原地,说:“别管我了,你回家吧,一只烂手而已。”

  

  “这不是烂手,会好的!必须跟我走!”何笑然的态度是少有的强势,半拉半扯地将罗芊怡塞进了出租车里。

  

  避开了罗芊怡之前就医的那家医院,去了另外一家医院,就在何笑然家附近。重新包扎好了手,何笑然又直接将罗芊怡带回自己租的房子。

  

  “你就这样将陌生人领回家?”走在破旧黑暗的楼梯上,罗芊怡问何笑然。

  

  “你不是陌生人。”

  

  “你之前采访过我,是不是?”罗芊怡想起了记忆中那个圆圆呆呆的小实习生。

  

  “是,你想起来了?”

  

  “何笑然。”

  

  “对!你还记得。”

  

  何笑然转动钥匙,门就被打开了,这栋楼虽然年代久远,破旧不堪,可是一打开门,何笑然租的这间屋子里,却干净整洁,沙发上摆放着的毛绒小兔子,更是平添了一丝温馨的气息。

  

  “进来吧。”见罗芊怡站在门口不动,何笑然拉起她的手把她牵进了屋子里,一边俯身给她拿了一双拖鞋,一边说:“你先在我这里住下吧,等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再回去。”

  

  “回去哪里呢?我已经没有去处了。”罗芊怡喃喃自语,所有人一定都希望她消失,希望她死。

  

     “死了更好,越早越好。”罗芊怡有些失神地说道。

  

  “乱说!”何笑然握着她的手,对她说:“虽然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但是一切都会过去的,你的手也会好的,好好活着才有希望!”

  

  罗芊怡朝她笑了,这样的笑,传达出来的不是快乐,而是更深的悲伤,是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只好笑一下了。

  

  “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你这样的小孩子,懂得什么是苦吗?”

  

  罗芊怡竟然说她是小孩子,何笑然觉得心酸,她是小孩子,她可是刚刚才打掉了一个小孩子,她会不知道什么是苦?

  

  何笑然说:“我......的确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好好活着,你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子,为什么要跳入冰冷的江水。”

  

  “我不是漂亮可爱的女孩子,我是很坏的女人,眼里只有利益,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我会利用所有人为自己铺路,我......”

  

  “不是的!”何笑然捂住了罗芊怡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是不是很多人这样说你,才让你相信了你是这样的人?他们凭什么这么说你,一群装模作样的伪君子!”何笑然气愤起来。

  

  “你为什么这么维护我?”罗芊怡心里升起了一丝警惕,她早已习惯了名利场的阿谀奉承与勾心斗角,与真心相比,她更相信人性的自私与趋利性,你对我好,一定是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吧。

  

  可是一对上何笑然那双圆圆的眼睛,罗芊怡便很难将这些心机算尽的龌蹉行为对号入座到何笑然身上。何笑然的眼睛,有一种带着善意与温暖的清澈,真诚往往最打动人心。

  

  “我没有在维护你,你本来就不是那种人。”

  

  “为什么那么笃定?”

  

  为什么?何笑然也不知道,可她一见罗芊怡就很喜欢她,很想靠近她,保护她,虽然这听起来有点可笑,一个普通的报社记者,要保护身份地位皆在她之上的罗芊怡。

  

  “不知道,一种感觉,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何笑然只能这么说。

  

  罗芊怡心中有一种难以言状的感觉,在她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何笑然,坚定地站在她这一边,明明她们素不相识。

  

  她寻求死亡,是因为失望,对所有东西失望,没有抓力抓住她,她无法留在这个世界上,可是现在,这个圆圆呆呆的,像小汤圆一样的女孩子,毫不犹豫,毫不吝啬地给予了她最大的善意与关心。

  

  对于深陷黑暗的人来说,一点点的光亮是多么的珍贵,多么令人感动。

一拍两散18

孙艺荷也是在醒过来之后,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


至于那几个打人的男人,丁丁说,放心,我爸不会放过他们的。


Sam又到医院照顾她,就像她刚生完女儿时一样,细心地照顾她,所有的事情都亲力亲为。


他这个人,有不好的地方,有好的地方,让人爱也爱不下去,恨也恨不下去。


孙艺荷的嘴角依旧肿着,有一大块淤青,额头处也有一个伤疤,是她第一次被打趴到地上时擦伤的,那时候的血腥味便来源于此。


Sam会揭开贴在上面的纱布,用棉签轻轻地为她上药,上药的时候她应该是很疼的,因为他看到了她微微蹙起的眉头。


“医生说,不会留疤的。”他语气极其温柔,哄着她,跟她讲一些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跟她讲汐汐最近又更加调皮了些,每天四处乱爬,一个没留神,还能爬到桌子上去。


孙艺荷轻轻地笑了。


又过了几天,伤口开始结痂,结痂处会一阵阵发痒,孙艺荷总忍不住去抓,Sam摁住她两只手不让她去抓。


“不想留疤就老实一点。”


“我就轻轻抓一下,真的很痒啊,你不知道痒是最忍不了的吗?”孙艺荷企图挣脱。


“不可以。”


“那你衣服借我蹭一下。”


“啊?”Sam还没有反应过来,孙艺荷就用额头去蹭他的西装领子——一种新型止痒方式。


Sam马上把她的头推开。


“这么不听话,绑起来。”他把脖子上的领带扯下来,在孙艺荷手腕处绕了一圈又一圈,真的将她的手绑在一起。


绑完两个人很正经地对视了一下,然后孙艺荷先笑了,他也跟着她笑了。


过一会儿,孙艺荷突然说:“其实你是对的,我做事不该那么冲动,我应该学会迂回,就像你一样。”


Sam看了看她,然后认真地对她说:“不会啊,你不用改变自己,做一个正义感爆棚的孙艺荷很好呀,只是也别忘了保护好自己,知道吧。”


好温柔啊,以前的孙艺荷一定会心动的,但现在她听起来只剩感动,她是真的不喜欢他了。


“谢谢你啊,没想到你会冲上前去保护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朝别人挥拳头。”孙艺荷说。


“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缩头乌龟吗?当时那种情况,我再不上去,你都要被打死了吧,我可不想汐汐小小年纪就没有妈。”Sam说着说着就往作死的方向说了,孙艺荷手被绑住了,于是她用脚踹了Sam一下。


“看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踹得这么中气十足。”


“你现在怎么跟于天一样贱兮兮的啊!”


“没有吧。”Sam站起来,伸手摸了一把孙艺荷的脸,她躲了,还是被摸到了。Sam在柜子里拿了药水和棉签准备帮孙艺荷换药。


“现在还疼吗?”他一边帮她上药一边问。


“不大疼了。”


“艺荷,等你出院后,我们就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啊?”


“啊什么啊,这几天我想明白了,分开对于我们来说,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了。”


“谢...谢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应该......因为被太多东西禁锢着,而不开心。我早就跟你说过,结婚是换一种生活方式,那么离婚也是。结婚或者离婚,没有什么对错之分,选择让自己快乐幸福的生活方式,才是生活真正的意义。”


这时窗外传来了雨滴拍打窗户的声音,热了这么些天,终于下了一场雨,一扫燥热。


这场大雨又下起来了,那就好聚好散,彼此祝福吧。


小太阳也要开开心心的才对。


不停地奔跑,不停地寻找,小太阳会找到正确的出口的,会找到让自己幸福的生活方式的。


他们的故事到这里就告一段落啦。